客厅里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大姨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属于没有天分的,念念又年轻,工作室里还是老徐撑大梁。其实让念念再锻炼几年,再让她出去拿奖也不晚呀。”
“我明白,但是把老徐也派去参加,万一念念以为我们不信任她的能力……”外婆停顿了一下,劝道,“你有没有跟老徐好好说?千万别让他多心。”
大姨笑了一下:“放心吧,老徐也疼念念,他能理解的。”
外婆还在继续说什么,周念吸了口气,默默地关紧了房门。她转过身靠在门上,目光放空地看着父母的遗照。
他们真的太好了,处处照顾她,唯恐她受到半点委屈。可他们的保护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直以来最害怕的就是特殊的优待。因为那总是会时刻提醒她,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
就像小学的课堂上,同学问老师:“为什么别的班作文都写《我的爸爸》,我们班却不写呢?”
那时候语文老师慌张地看了周念一眼,用一个蹩脚的借口把同学骗了过去。事实上周念当时并没有感到伤心,她甚至还在想可以写她的爸爸以前是个军人,他拯救过好多人的生命。
周念闷闷地叹了声气,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就像个被包裹在层层襁褓中的婴儿。而正因为知道他们的良苦用心,她也不能太过直接地提出意见,因为那样他们会更加紧张。
管晓雯说她是叛逆期终于来了,周念想这个说法没有错。
如果他们知道她的微博小号,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上个月她转发的抽奖信息全是蹦极滑雪之类的极限运动,榆清山徒步反而是其中安全系数最高的一项。
她太需要一些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