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渊愣了一下,忽然想到,此时的聂辛……知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

“我……不敢。”

与预料中完全相反的回答从聂辛口中吐露,下一瞬,天光骤暗。

“不敢?”

暴雨倾盆而下,随着‘沈明渊’的一声嗤笑,一切都变了颜色,“聂辛,你太小瞧自己了。”

一道闪电唰地劈过,刹那间照亮了‘沈明渊’布满了青紫伤口与血痕的身躯,衣衫不再是整洁漂亮的长衣,而是囚犯般破破烂烂的白色麻布,上面有新的血液,也有黑色的血液结痂。

下一道闪电滑过之时,‘沈明渊’的肩上多了一支尖利的暗箭,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混着雨水在脚下汇成蜿蜒的小溪。

“聂辛,放过我吧。”

那个脸色苍白的‘沈明渊’冷声说道,面上再没了嬉笑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陌生人都不会露出的漠然冰冷,他站在那里,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仿佛索命的恶鬼般,不断重复着‘好疼’和‘放过我’之类的言语。

而聂辛,早已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颤抖不已,几近失控。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有无数的金属锁链从各个角落窜出,绑住了‘沈明渊’的手脚。

沈明渊缩了缩身子,感觉在树上藏了太久、看了太久,四肢都僵硬发麻了,在暴雨中冲刷着,更是冷得要命。

整个别邸也在这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没了原本那些带着雅趣的装饰,而是像要办丧般挂满了白布,亮起了昏黄摇曳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