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渊再次醒来时是在晚上, 全身都被白雪覆盖, 因窒息而被憋醒, 第一时间唤来了旋风, 为自己挖出了一条可以呼吸的通道。

昏迷前见到的贺洵就像是幻觉,一个身处雪域做的梦境。

来自金手指的头痛感随着他的苏醒而再次袭来, 沈明渊简单检查了下, 发现贺洵的杀意又恢复到了原样,那个稳定不动、不多不少的程度。

本就不怎么好使的身体, 因长时间埋在雪中而更加僵硬麻木,沈明渊试着动了动指尖, 只觉得一阵刺痛,似乎是冻伤了。

沈明渊拿自己的修为算了算, 估摸着从被埋开始,差不多能活三天。

不急了。

相比冻死什么的,还是贺洵比较可怕, 尤其在摸不清对方脑子里装着什么的时候, 可怕和危险程度直线飙升。

恨不能掰开对方脑子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让他非跟自己过不去。

刚才特想杀了自己, 结果来了以后,就把他弄晕了丢着不管,自己走人了?

那贺大佬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不想我死?

沈明渊一边慢吞吞地刨雪,一边陷入了深思, 然后就感觉自己脖子有点不对劲, 一碰就疼。挖出一片冰块削成镜子瞧了瞧, 隐约在那个‘项圈’上方,瞧见了一圈青黑的印记。

这好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掐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应当就是昏迷前看到的贺洵,然而,有某种原因促使他在杀意最旺盛的时候,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想杀,又中途收手,不再杀了,又把他扔在雪地里自生自灭,看他不顺眼,却又待他细心温柔……一系列的作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