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何大夫终于听够了,像来时一般安静地转身离开。药凉了,得重新热热才行。

第四天,沈小少爷也没能踏出屋子一步。

秦焕之将人惩罚完毕,再次冷静下来,陷入新一轮的自我纠结。

心中隐隐有个声音警告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不能轻易相信、轻易交付感情。

不能假戏真做,连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

就算这个少年真的与前世不同了,不再背叛他,也决不能将人轻易放过。

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等着沈二少放松警惕、露出本性来,然后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

事后,秦焕之闭上眼,埋在小少爷的颈窝深深吸气,再缓慢地吐出,努力将心底那些杂乱陌生的感觉抛在脑后,不去理会。

沈明渊像是从水里刚被捞上来的,发丝黏在额角脸颊,指尖却乏力发麻,抬不起来,连整理头发的力气都没有。

大早上折腾了一番,他忍不住开始担忧自己的肾,脑子里冒出一大堆穿越前魔音绕耳的肾宝广告词,带着怀念的复杂心情循环播放。

看起来却是双目失神,一副被玩坏的凄凉样子。

脸长得好看,就是这么有欺骗性。何大夫的欺骗性还算是有一半来自于自身的气质,是装出来的,沈明渊的欺骗性,真真就完全来自于那张无害又无辜的脸。

秦焕之抬眼看着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神游天外,只觉得心中隐隐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