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坐到床上。林建党走进来,关上门,也不坐,直愣愣地杵在离亲爹两米远的地方,一副任凭对方训话的架势。

见他迟迟不说话,林炎城约莫也能猜到八九分。看来,自己去卖粮,这小子以为自己妥协了,想成全他和张秋华呢。一想到是这个可能,林炎城就没了兴趣听他啰嗦,打了个哈欠,侧躺在床上就要开口撵人。

林建党忙不迭地开口,“爹,我真的不能娶秋华吗?”

林炎城眼睛紧闭,“你怨我也罢,恨我也成,爹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娶媳妇。”他重重叹了口气,“你二弟也十八了,三妹十七了,他们都不小了。建党啊,你娘走得早,人家都说长兄为父,要是搁旁人家,老大应该早就辍学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可爹没有,我既没有亏待过你,没有压榨过你。爹培养你到初中,你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我一人拉扯到大的,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仕的。”

一番话说下来,林建党愧疚得眼眶都红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炎城见他这样,乘胜追击,语重心长道,“建党,我不是不给你娶媳妇,是咱家这个条件娶不起张秋华。给你娶这一媳妇,都够娶五个的了,我总不能为了你一人,就让你二弟打光棍,让你三妹在家当老姑娘?你为了你自己能幸福,你也忍心?”

林建党脸色涨得通红,头越来越低,跪在他床前,“爹,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跟秋华断了。”

林炎城睁开眼,眼圈发红,从床上起来,颤颤巍巍地握紧对方的手,声音哽咽,“建党,你别怪爹。”

林建党看着头发半白,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父亲,感受到对方粗粝的老手刮擦他手心的触感,无不刺痛他的心,他狠狠抹了下手背,泪水滚到他的皮肤灼化了他的神经,“爹,我不怪您,您睡,我出去了。”

林炎城看着林建党表情沉重出了房门。

第二日,林炎城吃完早饭,就抗起锄头去地里上工,路上遇到几个村里人,他还跟他们要了点菜种。想着等下回去小岛就撒上,说不定能长几个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