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楚修宁藏在袖下的手攥成拳头, 任由指甲扎进肉中,感受到疼痛感,才确定自己并非处于梦中。
“贤婿莫怕, 我是人非鬼。”谢埕指了指油灯, “你先将灯燃上,太黑了, 我这老人家眼睛不好使。”
楚修宁收敛心神, 弯腰捡起火折子, 取下纱罩,将油灯重新点燃。
他点灯时,谢埕拄着拐杖兀自走去案台后, 坐在楚修宁的位置上。
昔日这案台上摆放的尽是各省递来的公文, 近日则全是关于郑国公崔让和金鸩的资料。
谢埕看也没看一眼,坐下后,将自己手中的拐杖横着置于案上, 压住那些资料。
拐杖只是一根凹凸不平的普通楠木棍, 柄部则是以银雕琢成的鹰头。
楚修宁盖好纱罩之后, 转过身看向谢埕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防备:“岳父大人, 您说,您是人?”
谢埕笑着反问:“莫非你信这世上有鬼?”
楚修宁汗颜, 他方才真是差一点儿就要信了:“岳父您……怎么可能还活着?”他猜测,“莫非当年那具尸体是假的?”
可当年谢埕护驾杀出重围, 那般的武功身手, 直至死在圣上面前, 再由圣上悲呼流涕着亲手入殓,根本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