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瑟猛地蹙眉,她深深吸了口气,也望向亭外池塘。晨风吹皱水面,水瑟心中渐凉。须臾,她道:“没法子能护着她么?毕竟水?姐临终时,希望她能在南国市井间长大,安然度过这一生,平安,平凡。”
“有。”阮凤道,“只是平安和平凡这连个愿望,我与爹,只有能力保她平安。”
“瑛朝势大,非是我南俊能敌,倘若英景轩欲利用阿棠的身份毁掉联兵符。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将阿棠交还北方数国,与北地联手,如此才可保她一命。”
水瑟脸色一白:“所以,你此番来,是央我去见舒棠一面,告诉她事情真相?”
阮凤道:“倒不急于一时。不过不瞒娘亲,告诉阿棠真相,确实是唯一保她的方法。”
一抹神伤从水瑟的眼中闪过。片刻后,她又坐回七弦琴前,抚得一曲,曲声轻快,激昂,自始至终没有点滴忧伤。待最后一个琴音落,水瑟笑道:“这曲子,原是水?姐交我的。”她的目光落在七弦琴上,“就连这琴,也是她临终前,留给我的。可我……”
阮凤道:“娘亲,你已经尽力了。”
水瑟伸袖在琴上一拂,抱琴而起,将琴递给阮凤:“七夕是水婳姐的生辰,也是她的祭日,过两日,你帮我把这琴还给阿棠吧。”
阮凤从水宅出来,便在一辆马车停在街口不远处。他沉了口气,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车轮便辘辘转起来。
马车内焚着檀香,杜凉闭目养神半晌,问:“她还是不愿见我?”
阮凤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