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陶城西郊的一处江边丘顶,有二人无声立于其上, 看高陵盐船自东边驶来,在眼前顺着河道拐了一个大弯,往西北而去。
魏景一身黑衣负手而立, 墨色宽袖在江风中猎猎而飞。
邵箐侧头看他。
魏景早恢复如常,江风中他纹丝不动,宽额挺鼻的侧脸英俊依旧,邵箐却有一种他一夜之间瘦削了的错觉。
她喃喃道:“对不起。”
邵箐并没有丝毫后悔自己的行为,若真铸成大错,恐她会对当初二人的互相救赎心生愧悔。
但此时此刻看他,她心底却酸酸涩涩的难受极了。
她同样感到内疚。
她最知道他的入髓苦痛,她最知道他的仇深似海,连旁观的她都觉得伤痛难忍,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他。
邵箐不后悔自己昨日行为,但却为自己阻止了已这般伤痕累累的伴侣感到内疚,觉得很对不住他。
她低头:“对不起。”
“阿箐,这与你何干?”
对于她的致歉,魏景蹙了蹙眉,他转过身来,将她拥住为她挡去江风。
他微凉的唇贴着她的额际:“决定都是我下的,与你何干?”
“不许再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
暖热的身躯拥在怀中,熟悉的温度熨帖着他冰冰凉的心,魏景双臂收紧,闭了闭眼,脸上方现出一丝脆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