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轻易就能让人动心,动情。
而动情,则像是深海中刮起的一道风,看似微薄,但绵延千里了之后,小小涟漪成了巨浪,而叶上离的一切则如海岸边的礁石,这道动情的浪花,打乱了他的沉着,打散了他的镇定,一次次吞噬,叫嚣着,鼓舞着,推动着他。
叶上离的指尖绕着钟花道鬓角的发丝,再加深的吻,叫两人呼吸凌乱,鼻息间的热气缠绕,钟花道觉得心口发闷,一口气已经到了结尾,她没忍住,张嘴咬住了叶上离的下唇。
不重,却微疼。
叶上离睁眼时,两人唇分,鼻尖互相抵着彼此,却未立刻分开,双眼如此近距离地对视,心口的跳动一声比一声要响,咚咚、咚咚……越来越紊乱。
叶上离嘴唇微张,看见钟花道的瞳孔里,自己那双惯常淡然的眼,居然布满了炙热与冲动,险些失控的情绪都被她尽数看去。
他眼眸低垂,暂时藏下这满到几乎溢出的不顾一切,轻轻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再度靠近时,院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钟花道没听见,正闭上眼准备接受第二次叫人心跳加速的吻,却察觉头顶盖上了手掌,期待中的吻没有的到来。
叶上离揉了揉她的头顶,钟花道不解,再睁眼时,院子外头的人影逐渐靠近,两次呼吸的时间,元翎霄已经到了,徐薇跟在她身后,手上捧着许多瓶瓶罐罐的药,两人见到叶上离也在院中一愣,于是规矩行礼。
“宫主。”元翎霄与徐薇异口同声。
叶上离轻轻嗯一声,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只是凉风吹过下唇,那处方才被咬,还有两个浅浅的牙齿印,被风吹得微微发痒。
经叶上离说,钟花道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原来是他的房间,名叫指月轩,并不奢华,却很静美,他将自己的房间让出,去了他处闭关修炼,哪怕是闭关出来,身上的伤好了,叶上离也没要回自己的住处,便是让钟花道住在那儿了。
钟花道当时还笑嘻嘻地凑过去,与他说:“我不抢你地方,免得你宫里的人说我霸道,不如我和你一起住在这儿?晚上我们一起睡嘛!”
钟花道说时,元翎霄还在给她换药,叶上离站在屏风外,是什么表情她没瞧见,只收到对方四个字:“成何体统。”
如元翎霄说得那般,钟花道的伤的确得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半个月的时间,外伤愈合,平日里行动也不会破裂,再加上叶上离炼制的丹药共同服下,效果更加显著,十一月初,钟花道便能蹦能跳,还能上房揭瓦了。
她真的上房了,托徐薇弄来了一壶药酒,那药酒是百花炼制,原是让钟花道化疤用的,却被她说闻起来味道不错,非得喝了。
得了酒的那夜,钟花道坐在屋顶上想要拉徐薇一同喝,徐薇怕喝出毛病,也不敢上指月轩的屋顶,只站在院子里劝说坐在飞檐上的人道:“钟姑娘,你还是下来吧,你伤才刚好,被宫主瞧见了,宫主肯定得说你。”
“他今日不会回来。”钟花道说完,徐薇才想起了今日是十一月初三,便是每年叶上离都会去长生阁的时间。
钟花道朝屋下看去,单手撑着下巴,嘴里的药酒初尝时很甜,到后味便有些苦涩了,她撇了撇嘴,抬眸看向头顶上如钩的弯月,十一月已算入冬,夜里的风很凉,钟花道多添了一件外衣,是雪海宫女弟子穿的白衫,白衫罩着红裙,衬得她多几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