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光又看向他道:“今日柳白原,做戏做得过了”
元平这才心头一松,道:“你也看出来了?”
衡光道:“起初没看出来,过后想了想便明白了柳白原二十六岁入朝为官,历建宏,仪旭,德玄,再到如今,经历四朝,什么样的帝王心思,他揣测不出来?恐怕也是看出来我无意让他在内阁中待太久了”
元平道:“那他主动求去便好,何需弄得这般难堪”
衡光笑道:“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做官太久了,朝中地方均有学生,学生又有学生,一张网结得死死的,他的进退已不是一人事情他想退,别人不准他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元平听衡光语气中颇有几分同情之意,便问:“你打算如何?就拿醉酒误事做文章,罢了柳相?”
衡光温和一笑:“哪能那么便宜他……趁这好机会,正好给你立德”
元平一怔,立刻拿袖子掩住口鼻一阵猛咳衡光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待元平止了这阵咳嗽,移开衣袖,上面却是腥红点点,衡光看见了什么也没说,只亲自端了药给元平,仔细看他服下
直到过了新年元平的身体终于好转,果然像侯医正所说,过了冬时便会好转
衡光心头大石落地,在朝堂上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二月中旬向柳白原突然发难,亲自罗列了柳白原的十大过,其中最严重的便是将去年皇长子中毒的所有责任推到柳白原身上,斥责他尸位素餐,监守无力,渎职负恩
其实衡光这番斥骂中,有大半确是实情柳白原是出了名的顺风倒,还有人给他编个诨号叫柳轻薄,不是说他是等徒子,而是说他在官场中如轻薄柳絮,哪边势大倒哪边因此才能立官场四十年而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