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章怎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按住寿安王的手道:“叔祖的心我明白。是齐仲暄自己心术不正,辜负了长辈信任,才惹出这祸事。”
寿安王一直闭门不出,为的就是这个。他大风大浪的过来了,不想到老了老了,看走了眼,要因为一个小小的齐仲暄栽了跟头,他的老脸没处搁。案子一出,他干脆闭门谢客,谁上门来做说客求人情都不理。
天章并无追究寿安王的意思。
他何苦为难老人。宗室凋敝如此,寿安王是仅存的几位老人之一,与齐仲暄的意义大不相同。
有宫人端了酒过来。天章亲自为寿安王斟满了,琥珀色的琼浆在金盏中微微荡漾。
他想要的什么,寿安王也应该清楚得很——他无非是想要人心安定。
“愿今岁平顺安稳,亦祝叔祖身体康健。”天章温言道,与寿安王共饮一杯,又稍加安抚,把嫌隙排解开了。寿安王脸色比刚才亮了几分,有了些光彩。
之后酒宴上,天章只举了举杯,再没饮酒。傅冉代他饮了几杯。天章知道众人心思并不在饮宴上,他点了几个年轻子弟,有的赞了赞功课,勉励几句;又向几位年纪大些的问了身体,还有之前与齐仲暄走得近的,他敲打一番,言语之中自有褒贬。
众人想听的就是这个,把天章态度摸清楚了,心里有个底。不过总有个狂悖之徒,自以为地位超然,与旁人不同,又以为自己打的那点小算盘天章看不出来。这人就是齐修豫。
齐仲暄事发,齐修豫心中一味暗喜,幸灾乐祸。他素来与齐仲暄不对付,见到天章对齐仲暄的案子大发雷霆,他只觉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