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谨嫌官驿人多杂乱,不耐烦住那里,在京中逗留期间租了栋独门独院住下。这院子原来传说是某侍郎用来养外室的院子,地方不算大,胜在避人耳目,布置得清净幽雅。贺兰进京来只带了四个仆人,行李不多,住下绰绰有余。
从摄政王府出来,贺兰逛去了古玩街,淘了个拳头大小的罐子,看着高兴就不与店主还价,原价买下,差点不够钱坐轿子回 来。
院子中己经有人在等他了。
贺兰乔灌了三四杯茶了,等贺兰谨回来的时候一直口中念叨个不停:“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贺兰氏祖上曾出过名臣,不过己经是三百年前,前前朝时的旧事了。名臣下场不太好,从此贺兰一族老老实实世代耕读,标准清流。到了本朝族中有过寥寥几人为官,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一族人仍摸不到富贵显赫的边,只是名声越发好了——子弟只要肯读书,族中必定资助。
贺兰谨是个异数,族中老人都对他寄予厚望。原指望他得了李效业赏识,做了一方父母官,在当地政绩又好,按部就班踉着李效业,上丞相的船,贺兰氏重振门楣指日可待。
没想到贺兰谨不按族中老人指点,进京之后竟对丞相和李大人不理不睬,径直去投了摄政王。
贺兰乔想想都痛心。
贺兰谨回了家,先去内室换衣服,喝了茶润润嗓子,才去厅中见了贺兰乔。
“五叔。”他不紧不慢行了礼。
贺兰乔是个急性子,己经嚷了起来:“阿九啊阿九,你叫五叔怎么说你!”
贺兰乔是老族长的大侄子,年轻时候考中过秀才,后来上京谋事,在京中长住了十几年。
“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去走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