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观澄 是辞 1566 字 2024-03-15

孤眠夜寒魂梦怯,月暗纱灯灭。

纱灯灭了,故人便也不得见了。

她面色有些过于苍白,一碗碗连汤带水的元宵送上来,还没分完。韩听竺送到口边的,她一点也吃不下,直道头痛,转身决然上了楼。

再没回头。

自然不知身后那双眷恋的眼满是不舍地望了多久。

这年上元,他本是为了让她高兴,却造化弄人、事与愿违。

楼下热闹声还未歇,阿阴已经散了头发侧卧在床上,眼睛同脚边猫的一样,出神瞪着,又好似无神。

温素衣唱的足够幽咽,嗓音亦是动人,有程老板风韵在其中。阿阴还从未同他一起听过完整的《春闺梦》,最后西皮散板之中,张氏唱“今日等来明日等,哪堪消息更沉沉,明知梦境无凭准,无聊还向梦中寻”,缓缓下了台。她心中并无止战情怀,探看的还是寻常□□。

窗户关的严实,却又有风吹进,她不肖细想,亦知道来者何人。没想到的是,打北平回来的,不止药叉一人,还有障月。

药叉穿了进来同她打招呼,穿一身最时兴款式的西装,行的却是大唐叉手礼,道:“上元安康。”

阿阴眼睛红了,没了平日里那股坚毅的劲儿,扯了被角擦拭泪水,下手有些重,眼眶愈发的红。躺在那动都没动,她语气没什么精神:“回来了。我没心思同你玩笑,早些回罢。”

药叉弯腰抚摸那乖巧的猫儿,嘴里念着:“阎王爷迷上了看电影,在地府新修了个电影院,我看的不愿回呢。还不是障月不放心,道你今日定然不好过,非带着我回来。”

“……”眉眼微动,道:“好过不好过的,一千多年不还是过来了。障月也来了?”

“嗯,在外面呢。挂心你挂心的要死,到了公馆却不进来。”

“那便教他在外面待着罢,你也走。”

“小没良心的,哥哥我知道,你在这装没事人呢。”

“给我消失。”

三月,程老板的女弟子温素衣当属上海滩最火,在电影愈发盛行的岁月里,仍旧熠熠生辉、长唱不倒。甚至据传,日本人也有心做东,请她开嗓。因而有好事报社采访,问到了温素衣如何看待。她柔声淡笑,开口却是北平带来的局器劲儿:给他们唱《春闺梦》他们听得懂吗?末了不还得问我这唱的哪儿跟哪儿呀?

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五月,海棠花开满院。陈万良大喜,因终于从韩听竺手中分了些鸦片走私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