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玄解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梦中的天灰蒙蒙,又开始下雪,他与谢通幽身上都落了许多雪花,远远看去像两个呆板的雪人。玄解心中有许多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张不开嘴,他想了很久,最终缓缓道:“如果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能有什么办法呢,并不是任何姻缘都能美满,无论你做什么,你多么努力,千秋万代,他仍是对你无情,这是世间最没有办法的事。”谢通幽转过头来看着玄解,风雪加身,他们二人眉发皆被吹成霜白,他看着空中飘零的一朵雪花,淡淡道,“在这世上,只有蠢材才会为求而不得伤人伤己,甚至波及其他人。”
在谢通幽说完的那一刻,玄解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枷锁扣住了自己的心,并非是来自于谢通幽那绝望而悲怆的情感。
他知道许多人间的规矩,更知道很多规矩并不是让他们这些存在遵守的,因为有时候沧玉都会嗤之以鼻。
然而谢通幽所说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人类应当遵循。
“可我不试试,怎能甘心呢。”玄解喃喃道,他某种意义上感觉到自己变得有所不同了,那曾经约束住谢通幽内心的东西同样住进了他心中,等待着形成一座无形的囚笼,他生平头一遭感觉到恐惧。
命盘既然没有出错,那么玄解与沧玉想来定然没有什么好结局。
谢通幽当然没有闲到真的没事跟玄解剖析自己,他与玄解相处近一月左右,清晰地意识到比起颇具人情味的沧玉,玄解有时候单纯地如同一头野兽。这个年轻的妖族并非是个循规蹈矩的老油条,他对这世间充满着好奇,乐得一时半会儿遵从些许无关痛痒的规则,却不意味着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
完全成熟的大妖,有时候未必比懵懵懂懂的幼崽更致命。
任何生灵都会受七情六欲所驱使,各种心愿皆来源于贪念,因而凡人造出礼教约束自身,避免步步踏错。礼与仁,最初是人独有的东西,因此多年繁衍生息至今,纵然弱小,却能做出许多人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