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出了机场大厅,随手招了一辆出租,去了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围了一圈的人,亲疏远近、形形色色,有些祁宜年在拜年时见过,有些都没听过。
他们看到祁宜年来了,像是森林里受惊的动物,全都转头注视来人,低头窃窃私语,祁宜年目不斜视从他们身前经过,走到玻璃墙外看向病房里的情况。
“早上醒来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又陷入了昏迷,护士说下一次清醒不知道什么时间。”有人走过来告诉祁宜年情况。
祁宜年没回头,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目光一直望着监护室里身上插满管子的那个男人。
他身上被各种器械覆盖地没有露出一块完整的皮肤,只能从眼角的皱纹和下垂的嘴角意识到这是一个中年老态的男人,因为治疗脑袋顶头发被剃光了一块。
祁宜年袖中的手蜷了一下,旁边就挤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亲儿子可算回来了啊,听到亲爸要立遗嘱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我们文轩可是一直守在他大伯身边……”
祁宜年刚刚恍惚的一瞬间很快过去,他重新包裹上那层生人勿近的冷漠的外壳,从玻璃窗前离开,中年妇女,也就是刘文轩的亲妈程梦婷追着他不放,喋喋不休地在后面纠缠,“你不要想着一个人就拿到全部遗产,你爹昏迷前说过文轩才是老刘家的根,他现在大病,头脑不清楚,要是他糊涂了,做出什么不理智决策,我咨询过律师了,这是没有法律效应的……”
“是么,”祁宜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笑话回头,“那律师有没有告诉你你儿子他大伯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我?”
程梦婷哼笑着看着祁宜年,“你说那些我都不懂,反正你不是我我老刘家的人,他大伯之前就说过要把公司留给文轩,他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你别想着把刘氏吞到自己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