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吃完那顿饭的,他闷闷地喝了许多果酒,总感觉女生手腕上的香水甜味始终沾留在发间,挥之不去。
席间他看着方池耐心地帮女生将滑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忍不住想,她大概也会用把方池沾得浑身都是吧。
用气味来展示所有权。
回去的路上,程远头晕晕的,他跌跌撞撞地一边走一边哭,眼泪不要钱似的掉,弄得方池都开始手足无措。
“到底怎么了?” 过十字路口时,方池眼看他要不管不顾地闯红灯,终于忍不住伸手强行把人拉转过来,眉头微蹙,“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
程远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水光朦胧地看方池担忧的神色,感受到肩膀上温柔而熨帖的温度,刹那间理智熔断,不退反进,踮起脚来,狠狠用染着酒味的双唇撞上了方池嘴角。
一瞬间天旋地转,比蜻蜓点水还要短暂的停留,下一秒,他已经被方池用力地推了开来。
程远感觉所有的路灯都在他头顶转啊转,不由头晕目眩地退了两步,迟钝地尝到嘴里一点生锈的血味。
他根本没勇气再去看方池的神色,只能捂着眼睛一屁股蹲在马路牙子上嚎啕,满腔酝酿的少年热血都付之东流:“方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已经满盘皆输,程远不管不顾地拼了命把埋在心底的喜欢全挖出来给方池看:“我是为了你才努力考 A 大的!呜…… 我真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快要累死了才和你站到一样高的地方,结果你怎么又不在了,为什么啊?”
夜风清热,吹送少年颠三倒四,一句又一句带着滚烫眼泪的告白入耳,方池怔然地僵愣了许久,半晌才抽离这全然脱离轨道的情境,语气平静到有些凉意:“程远,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