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是家里的独子,家境在村里算是不错,从小他父亲就对他期望很高。阿绿路过耗子家门前,总能看到养猪发家的耗子爹挥着皮带满院咆哮,耗子只穿了一条短裤,猴一样被抽得满地飞奔。他父亲至今对他不肯考大学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耗子撇着嘴懒得理会:“目光短浅!”
难得说上一次话,从头至尾都是争吵。耗子脸色铁青,重重“哼”一声,干脆把手机扔给阿绿。
小笨蛋战战兢兢地接过电话:“叔叔好,我是阿绿……”
那边的呵斥就停了,耗子爹跟耗子一样,一旦不骂人就说不了话:“哦,阿绿啊……怎么样?还、还好吧?”
“嗯,好得很。耗子很好,成他们公司的骨干了,照片都上了报纸。”
耗子爹不说话,然后是跟耗子一模一样的语气:“哼——”
阿绿回头对着耗子笑,耗子冷着脸,抬手捏上他的脸:“告诉他,过年的时候我会回家。”
瑜姐近来心情不好。据说韩店长家年底的业绩不错,和上元恐怕又是并驾齐驱。小白身边的助理业务不熟弄错了材料,顾客非常不满,任凭瑜姐好说歹说还是不依不饶,当场就发了一通火,交易中心人来客往,不小心又被围观一回。闲来无聊和相熟的同行喝下午茶,聊着聊着聊到年终奖金,心口被剜出好大一个洞,疼得欲哭无泪。
然后,店里来了个大客户,凹凸有致的风韵少妇,开顶级的跑车挎顶级的包,硕大的钻戒亮得瞎眼。领着助理带着律师,浩浩荡荡一群人,明星出街一般,纡尊降贵跑到这个普通居民区的普通小店里,张口就要千万级的豪宅。瑜姐引以为傲的精装修招待室瞬间黯然失色。
她摘下墨镜热络招呼:“哎呀,亲爱的,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
瑜姐弯腰给她递茶,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楼蔓,啊不,陈太太,好久不见。”
“呵呵,我早就不是陈太太了,还是叫我楼小姐吧,阿瑜。”她嗓音娇柔,笑靥如花,在穿着黑色套装的瑜姐面前,十足还是二八少女模样,“阿瑜,听说你还没结婚?啊……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忘了,我是来谈公事的。我们不谈私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