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医生全程说的是呆梨语,对柏栩川来说等于鸟语,他费劲吧啦也听不懂,不过可以从贺衍之的神情看出情况不大妙。
最终他实在是不能忍了,拔了监测仪站起来:“我说了我真的没有生病而且我真的可以走——”
然后他就腿一软,抓住医生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才站稳。
医生被勒得险些栽一跟头,贺衍之忙将两人分别扶住,却发觉手底下温热细腻的皮肤一下子又变得滚烫起来。
他忧虑地看着柏栩川:“小川……”
“说了我没事,回家就好了。”反正检查过各项指标没有异常,至少那些料没有对身体造成损伤,那他就放心了。
其余的还是回家解决吧。
至于医生这个围观者,柏栩川想了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索性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忧郁地抬手挂在贺衍之肩上:“那个……我现在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贺衍之看他神情,知道他不愿在医院过夜,便告诉医生他们明天再来检查,带柏栩川走了。
顺便告诉全程不敢抬头的青年,不用担心被发现。
毕竟——
“这医院也是我们家的。”
*
“……事情是这样的。”
在回到住处——不是住了很多天的酒店,而是贺衍之在米兰的居所——之后,柏栩川用冰袋捂住因为过多接触而不断发烧的脸颊,真·捂着脸说出了全部情况。
贺衍之脸色越听越沉,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他说完。
“我会找到那女人的。”他慢慢说,语气很淡,眼神却只有忧心,“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
柏栩川红着脸把他拉过来,哑声呢喃:“可能……不大好……”
第104章
“幸好没有回酒店。”这是柏栩川最后模模糊糊的念头, 因为他还记得,L家的七星级酒店什么都好, 就是他住的那一层隔音不大好。
他彻底坠入无意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
正午的阳光洒进四面全景的顶层卧室, 大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 中间微微陷下去, 抻出淡淡的褶皱。
柏栩川难受地翻了个身, 抬起胳膊遮住眼前过于明亮的光, 半晌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 又痛得啪嗒一下摔回去。
那种被坦克来回碾了十来次再重新粘起来的感觉, 比第一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这声音,就坐在一边守着, 膝上放着电脑处理工作的男人赶紧把电脑丢在一边,大步走过来,探手摸摸青年的额头。
温度如常,就是神情有点恍惚。
“现在几点了?”柏栩川艰难问道,“为什么我的闹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