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此刻是真的特别窝火。

中年妇女见了戚远,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挂不住,战战兢兢地从旧皮包里取出收费单给戚远,让对方继续开住院条。

“哎。”戚远叹气,打开钢笔飞檐走壁地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处理完了,折腾了一圈,好端端的一个休息日没了!

戚远看中年女人出门的背影,身子往坐椅里沉了沉,两腿架到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就一阵恼火。

他突然就觉得胃部像是被火烧着一样。

动气伤胃他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了。

他还记得刚开始在急诊科实习的时候,带他的那位老师就说过,做医生这行的,虽然同理心很重要,但有时候要刻意把所谓的同理心去掉。因为那不但会影响理性思维还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当年戚远听了这话没什么感触,随着入职时间越来越长,他常常想起老教授当年的告诫。

他特别想活得自私一些,多位自己的健康和身心舒畅考虑一下,但好像总是拧巴着,无法得逞。

戚远疲惫地合上双眼,想着大不了就在这眯一会儿,反正天亮了他又得接着上班。

半梦半醒间,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不知哪根脑神经蹿错了地方,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中环广场热闹喧嚣的场景里,他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另外一个人!

“啧!”

戚远把架在办公桌上的腿猛地收起来,突然一下就精神了。

当时他只觉得把梁鹤安一个人丢在广场似乎很不礼貌,但碍于职业精神又不得不离开,好留个车证明自己不是想临阵脱逃,可现在想起来居然有几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