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罗衣将手背在身后,直视着陆云奎,没有退却。

但尉迟离却看见,她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

陆云奎何时受过这等侮辱,还是在自己的两个女人面前,他一时间怒火中烧,猛地掐住了柳罗衣柔软纤细的脖子,扬手便要打。

柳罗衣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

尉迟离见状,急忙扔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上前去,用力握住了陆云奎的手。

柳罗衣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身边多出了一缕有些熟悉的青草香。

她有些诧异,缓缓睁开眼,也愣住了,只见尉迟离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前,正一只手握着陆云奎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揽住她的腰。

腰间那只手很柔软,但似乎很有力。

不知怎的,她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尉迟离,你干什么?”陆云奎皱眉道,他用力想要挣开她的手,却发现尉迟离的力气竟大得很,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动不动便打人,还是打一个小丫头,你就不怕说出去遭人笑话?”尉迟离挑眉道。

陆云奎拼劲全力想要挣脱,谁知尉迟离偏偏这时候松了手,他便一个踉跄,被身后的桌角绊倒,摔在了椅子上,十分狼狈。

陆云奎何时这么丢脸过,他气得要命,站起身来,暴跳如雷道:“我管教我的下人,你身为我的内人,管好你的分内事!”

尉迟离无辜地看了看四周,笑道:“夫君息怒,既然是陆府的下人,那自然也是我的分内事。”

陆云奎被噎了个正着,气得脸通红,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这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尉迟离还有利用价值,他不敢造次,便只能将矛头对准柳罗衣。

陆云奎站起身来,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文雅地抚平了衣袂上的褶皱,挤出一丝微笑:“好,既然夫人要一个公正,那她一个小小丫头,胆敢以下犯上,理应棍棒伺候!按照我朝例律,侵害主人的奴仆,主人有权责罚。”

“来人,把她拉出去,二十杖!”

柳罗衣闻言,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她自小娇生惯养,二十杖下去,怕是这条命就没了。

而且,她很怕痛。

她攥紧了双手,倔强地忍着眼泪。

若是这般就死了,那也挺好的,不过是有些疼罢了,她定能忍得住的,柳罗衣暗暗地想。

从门外进来几个小厮,伸手便要去拽柳罗衣,尉迟离哪能看得了这个,她伸出手去,将柳罗衣揽到了自己身后,厉声道:“我看谁敢碰她!”

几个小厮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动也不是,走也不是,好生纠结。

柳罗衣呆呆地看着尉迟离的后背,她的后背很纤细,但也十分挺拔,似乎,很安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错觉。但是,尉迟离这般一次又一次地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