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珊愣了愣,好似没有反应过来,连哭都忘记了。

爷爷倒是反应过来了,一张老脸沟壑纵横的,如同许久没有被雨露滋润而干裂的地表。

他看着简芳华,问:“你说啥?”

“简琰珉不是我儿子,可能是她前夫的,反正不是我的——我又给人养儿子,还倒贴几十万出去,我犯贱吗我?”简芳华也顾不得面子了,说了一句,后面几句也好说了。

简纯坐在一边,全程麻木地看着。

思绪却如浮沉般早已浸入无边天际,唯有虞思颐牵着她的手,像是一根拉拽着她的风筝,让她的思绪没有飘得太远。

她看见简芳华说得满面通红,中年男人的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而旁边的爷爷情绪更激动一点,刚刚还是希望其乐融融的和事老,现在却更像是得知了什么惨烈真相深受打击。

简纯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去阻止对方消化这一信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简芳华选择继续将绿帽戴下去,她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就像是许多重组家庭,儿女也都是夫妻双方各自的儿女。

但简芳华就是不愿意,她也只有支持。

“简芳华,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听哪个说的,琰珉不是你儿子?他不是你儿子还是哪个的儿子?我把钱还给你不就行了,以后我再也不动你一分钱还不行!”严珊怒着,声嘶力竭的吼。

爷爷也回了些理智,又看简芳华。

简芳华叹口气,去拿了之前那做过鉴定的文件夹。

十分钟后,室内安安静静的,文件也从戴着老花眼镜的爷爷手里,转到了严珊手中。

严珊小学水平,认得几个字,但数据太多太杂,她什么都没看懂,她想要找到错误,怒火中烧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里清楚写有,非父子的确认。

严珊不信,又开始新一轮的哭闹,说要把钱还给简芳华这个死要钱的。

简芳华也没在搅和,只沉默又沉默,很多次把烟拿起,又和多次把烟放下。

他又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听家里两老撺掇,一家人是不是和和美美的?

五点钟,简纯和虞思颐也没有吃晚饭,送爷爷和简芳华离开。

半小时前,爷爷制止了严珊的哭闹,一锤定音,要离婚,房子什么的别想,钱多的都已经给她了,要是她再不安分,就报警,大家都别要脸了。

简芳华是纯属不想在家里待着,理直气壮的借女儿的钱说要去平价酒店住,说离了婚,他就去工地上赚钱。

而话题中心,简琰珉一直没有开门,因为这是大人的事,也用不着他插口。

晚上六点,简琰珉的房门终于开了,他饿了,出来找吃的,耳朵上挂着耳机,里面还传来队友的叫他赶紧回去打游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