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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薛桓又诚恳道:“亲戚总归是亲戚,人家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最放在心头的也是儿女。因此咱们不能一味指望旁人。我并不介意做个钱袋子,但予取予求之前,总得礼尚往来不是?”

薛姨妈闻言竟直接落下泪来,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大哥拿了自家得银钱,也都用在打点和孝敬之上,这会儿更忙着投靠个贵人好更进一步,真没心思搭理老爷……如今想来她求过嫂子的那些话,只怕嫂子早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若不是妻子太过溺爱儿子,多年来又一直暗中往娘家白送钱,薛桓今日未必肯说这些“重话”。

他不求妻子能帮上多少忙,只要不经常拖后腿便知足了。

宝钗不放心,让丫头留心下爹娘那边的动静,结果父亲进了母亲的屋子,一整晚都没出来。

宝钗也难得睡了个好觉,幸好父亲在家:真正切实意识到自己出身不成的时候,宝钗越发依赖且信赖父亲,凡事儿更是要琢磨了好几回才肯开口。

第二天清早用过早饭,薛垣盯着儿子薛蟠老老实实地先练字后挨打,临近午饭时收到了封书信,寥寥数页的信笺看得薛桓又是皱眉又是微笑。

他收好这封信,便吩咐丫头把女儿请到书房来。

过来传话的是父亲的大丫头白鹭,宝钗不敢大意,想是父亲有要紧的话吩咐,扶着莺儿去了书房——须知外面正下大雨呢。

媳妇儿子纵然要改,也得改个十年八年的,唯独女儿让他欣慰。

薛桓见到女儿,笑容立时由衷了几分。他开门见山,“为父要南下,看好你母亲。你姨母和舅母那边,走动依旧,却不要再让你母亲松口送财。你哥哥我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