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断指求活,可大抵来不及了。”洛衾淡淡道。

魏星阑眉梢微微挑起,将长剑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她扯起缰绳,又踢了一下马腹。

地上的足印朝四面延伸而出,那群人显然就是在此处分开的,她并未多想,只顺着其一的足印而去。

走了不到半炷香,两人便见远处的泥地上躺着一匹马,那马已是奄奄一息,显然是被毒蛛缠上后中了毒的模样。

可周围却空无一人,也不知原先骑在马上的究竟去了哪里,然而观在马蹄印的深浅,马上应当是有人骑着的才对。

洛衾蹙起眉,“莫非那人逃了。”

“他逃不了。”魏星阑仰头朝参天的枝干看去,扯着缰绳在原地兜着圈。

她话音刚落,那藏在树顶的人轰然落地,震得这山林也随之一颤。

那人面朝泥地,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趴着,裸/露在外的手背和脖颈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咬痕,那痕迹是毒蛛留下的。

洛衾下了马,本想将地上那人翻过来,可魏星阑却快她一步,那玉白的手隔着布料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五指和手臂稍一用力,就将人翻了个面。

在那人翻过来的那一刻,趴在他胸膛上的毒蝎也露了出来,蝎尾针已经穿过半薄的布料刺入心口。

那毒蝎与魏星阑的手近在咫尺,只稍一靠近就能啃上一口。

洛衾深吸了一口气,抬掌便朝蝎子扇了过去,将那通体漆黑的玩意儿拍到了树上。

魏星阑笑了一下,全然不像是刚刚脱劫的模样,可她却什么也没说,手一挪便在那人的身上摸索着。

“你找什么?”洛衾问道。

“看看他们和祈凤的爹有何纠葛。”魏星阑边说边将手探入了那人的衣襟之中,两指一并便将一封书信扯了出来。

那信上只写了两个字——“活捉”。

洛衾抿起了唇,既然是“活捉”,那凤儿的爹定然还在世。

想来也是可笑,妇人在这山林中等了数年,没将那离家出走的人等回来,反倒等来了一群索命的恶人,还是她那夫君给招来的。

凤儿这辈子是等不回娘亲了,可也许能等回一个负心的爹。

魏星阑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身边那人低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的,脸色淡漠冰冷。

她收回眼神,将这信又折了起来,收到了衣领里,站起身后转身去牵了马,说道:“谁能逃得开这因果,其余的人没必要追了。”

洛衾微微颔首,翻身便上了马。

魏星阑笑了一下,说道:“洛姑娘好大的脸面,竟要我一个病患牵马。”

洛衾睨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自愿的么。”

魏星阑“哦”了一声,被拆穿后神情依旧不变,还眼眸带笑地说:“洛姑娘这脸面,是一定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