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欢她,她觉得应该是喜欢的,然而,再如何喜欢,也不会容忍这件事吧?帝王本就薄情,哪个帝王都一样,陛下虽然喜欢她,但是那点为数不多的情爱,定然不足以让陛下容忍有身为绝品的她存在。
“前线来信了。”
赵寂不知道卫初宴的心情,她拿着那封密信,在桌上点了点,在女人清澈的眼眸抬起来的时候,温声道:“说是又打了几场胜仗,其中有一场歼敌上万人,重创了匈奴。”
这也是卫初宴一直在等的一个好消息,然而,落在这个时候,她却喜悦不起来,只勉勉强强地在帝王的盯视下露出了一个笑容,赵寂未觉异常,回她一个明媚的笑:“匈奴人被打的四散,其中有几股往草原南边去了,约莫是想逃去西疆,不过,因已与我们有约在先,那些国家也不敢接收他们,遵从约定将他们又赶回了草原。你做的很好。”
被陛下夸赞了几句,见她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卫初宴稍稍放下心来:“陛下。”一开口,她便被自己声音的沙哑所惊。
赵寂皱了皱眉:“声音怎的这般哑?你生病了?”说着便起身,绕过榻几走到她面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一碰到那里,两人皆是一僵,卫初宴是被冷的,赵寂是被烫的。
“烧起来了。”纵然烫的很,赵寂也没有收回手去,她低头,看着女人红润的脸颊,眉头皱的死紧,先前没注意,现在一看,这,分明是发烧了。仔细一看,赵寂又发现卫初宴的头发也是湿的,她瞪了卫初宴一眼,按住要起身的初宴,丢下一句:“你别动。”然后大声喊道:“高沐恩、高沐恩!”在殿外静候的高沐恩立时推门进来,小跑向赵寂。
赵寂向他疾走几步,黑袍展开飘舞了一下,两人靠近时,赵寂在高沐恩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卫初宴发烧了,去传太医来。再给她拿块长巾来,她那头发还是湿的!”
她说的小声,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全数落入了卫初宴耳中,本来是关心的话语,却恰恰因为这已已很是明显的关心,而变成了沉甸甸的铅块,一块块的落在卫初宴心口,压的卫初宴喘不过气来。
陛下越关心她,越表明陛下对她……
唉。
因为陛下先前的那声“你别动”,卫初宴乖顺地跪坐在那里,不怎么敢动,悄悄地叹了口气。她只觉得脑袋疼,至于究竟发没发烧,她自己不太能感觉的出来。但是陛下既然那样说了,她也知道,自己大约是真的病了,难怪脑袋如此混沌。
是淋了雨的缘故吗?唉,若她从没遭遇过那些,若她身体没有被损伤过,区区一场雨,凭她绝品的资质,又如何能让她生病呢?
现在想那些已是无用,卫初宴低下头,务实地按揉了几下太阳穴,但是头疼并没有得到舒缓,被按的地方反而像是被针扎了几下,她于是停下来,只静静地坐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