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还好吗?来,先吃了这颗药。”
人醒了,雪绣春大松了口气,先让闻询凑过来的其他人走开了,只留下了一个随军的大夫,免得这里太闷。她将卫初宴扶起来,往初宴嘴里喂了颗药丸,卫初宴刚刚醒来,感觉到有人给她喂药,第一个动作是用舌尖抵住那药往外推,雪绣春见她这样,心下一凛,这位卫大人好重的戒心!
不过好在很快卫初宴便反应过来,自己将那药丸吞下去了,但是药效也没有那么快发挥出来,没过多久,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大夫探了探她的额头,叹息着道:“还是很烫,也不知方才的那颗药能不能退烧。卫大人身上伤的重,若只是单单失血还不要紧,可她现在发烧了,这便很棘手了。”
雪绣春沉默不语,她是天天在军营里打滚的人,自然知道,受了重伤之后发烧,是很凶险的,许多的伤员就是这般,没有抢救回来。
“我那里还有几袋烈酒,我去拿来,先给她退烧。”
“将军那里还有酒吗?有酒就最好了,应当能退烧的。”
草原广阔,一路行来,自然也不全是草地,有一些高山还挂着雪,爬到高处,总是很寒冷,雪绣春她们有经验的,就带了酒来,不多,只在实在冻的不行时喝一口,暖一暖身子。现下,倒是恰恰救了卫初宴一命。
雪绣春她们是停下来了,就地扎了营帐救治卫初宴,军队却没有停,因其实在拉的很长,雪绣春她们停下来一个时辰,还远远没有望到队尾。
待到卫初宴由高烧变成了低烧,雪绣春便把她抱到一辆特意空出来的车上,带着她继续前行。女人仍在昏睡着,因着伤口太疼,她睡梦时也不忘侧着身子,小心避开了后腰的伤口,在梦里,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竟然不断呓语,汗流如注。
实在是脆弱极了,像是天山上尚未开放便遭遇暴雨的雪莲,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人,在先前的战场上,也是有以一敌十的表现的。
这可真是矛盾。
雪绣春奇怪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猜测,这大约就是齐人的天性吧。
齐人可不就是这样吗,诗书礼易他们最在行,然而真的打起仗来,最凶残的又是他们,也只有这样的国民,才能紧紧抓住那么大一片的疆土吧?
想到大齐的辽阔富足,雪绣春露出了羡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