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一半,棋枰上黑子已經出現很大的劣勢局面了。
季郁捏著棋子,映著燭火的眼眸微微轉動,輕輕歎口氣。
「讓我一字,今夜便讓姊姊在上面……」
季郁身子靠近貼到她身側,手臂環住她腰身還不老實地輕掐了一把,湊近她耳畔壞笑,「好不好?嗯?」語氣酥軟軟的。
還側過臉,吻了吻她的脖頸處。
謝懷柔果然手一抖,白子從指間滑落到棋枰上,砸下來後,滾動兩圈停在了某個角落位置。
「嗯,」季郁點點頭,手指輕挪著,把那顆棋推到點上,「姊姊好棋!」
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地落子。
謝懷柔「……」
棋枰上的局面頓時被這一字之差拉回去了。
謝懷柔思忖著,眼見優勢蕩然無存,不由無奈地笑了。
「好吧。」
又下了會兒,謝懷柔執的白子,優勢在慢慢恢復。
季郁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身子想再往她那兒靠,卻靠了個空。
謝懷柔默默側了側身,拿穩棋子,面色略微嚴肅地說「陛下,可一不可再。」
「我偏要再呢?」
「那…那,可再不可三?」
謝懷柔語氣帶著些遲疑的疑惑,抬眸看她,彷彿徵求她的意見。
季郁含笑,「好吧,姊姊就是小氣。」
她眼見一處破綻,黑子落下,白子半數都被掐斷了生機。
謝懷柔微蹙了下眉,並不言語,盯著棋枰上白子已經步入絕境的局面,片刻方輕輕地歎了句「壞心眼。」
季郁笑得瞇著眼靠在她懷裡,很快下完,她收拾著殘局,「姊姊記得言而有信。」
「好,」謝懷柔順勢抱住她的腰,捏捏她的臉頰軟肉,嗔怪說,「我筆墨粗陋,掛在書房裡,他日有客人來拜訪也不怕被人笑話。」
「粗陋和解?」季郁勾著她的脖子,挪動幾下坐在她身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粗率雅美與樸陋並存之意?」
謝懷柔被她逗笑,「哪兒來的雅美。」
「不信?那我堵上自己的名義為姊姊背書,我在姊姊的墨寶旁寫幾百字的註釋點評,告訴那些不懂欣賞的人,這墨寶有多麼珍貴。」
謝懷柔啞然失笑,正想說什麼,卻被季郁以唇堵住了話。
她長睫顫動,柔順地張開嘴低眉斂目回吻著她。
腰間的手放肆地遊走……
—
翌日,季郁果然在謝懷柔的書法底下另掛了一宣紙的註釋,「穆如清風」短短四個字,底下宣紙上卻註解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