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正在国子监教学多年,威望极高,眼光也十分厉害,成不成才,有没有才,他看一眼便知,丁绍德并非真的不学无术,像乐律这样极为复杂难懂的东西她能够在此年纪就有极高的造诣,已不是聪慧二字能够表她的了。
而且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样深的城府,难道不是一个做官的好苗子?
至少老学正觉得,她该是生而在朝堂的,该是成为皇帝的心腹,“你倒是硬气。”
“下堂后,你二人到槐树下顶书三刻,作为惩罚。”
李公武为杨亿徒,颇受杨亿喜爱,杨亿与老学正交好,丁绍德没来之前,李公武可是国子监的表率,出身高贵,却为人宽和,与其他师兄弟相处的融洽,为各大老师称赞。
丁绍德刚来没几日,李公武就随着她一同受罚了。
槐树是一颗老树,树干宽广到要由十几人张臂环抱才能抱住,树下有一个圆形的讲坛,丁绍德与李公武便罚在此处顶书。
“你不是比我这个老师还看好公武吗,怎的也舍得罚他了?”杨亿今日来国子监巡查,一来便看到了槐树下围观的场面。
“《孟子·梁惠王下》中言:‘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必使玉人雕琢之。’”
杨亿笑了笑,“玉不琢,不成器,这可是一块好玉啊!”
从槐树空缝中杨亿看到了李公武身旁那个同样顶着书瘦弱的少年,惊讶的问道:“他是”
杨亿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老学正摸着花白胡子眯眼一笑,“璞玉。”
杨亿覆上自己的下巴,摸着那一小撮胡子,深邃的望着,“璞玉吗?”
槐树下来往的人很多,且旁边长廊内的讲堂是最近新生授课的第一堂教室。
“这不是杨教授的弟子,李公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