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笙躺下没多久,路无归就听到庄晓笙睡熟的沉稳呼吸声,又听到左娴压抑的低泣声和自喉间溢出来的悲鸣哽咽声。路无归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谁哭得这么难受过,就连那些惨死的鬼都没左娴哭得这么难受。
左娴哭了很久。
路无归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地仰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护士推门进来的声音把路无归惊醒,她才发觉天已经亮了。她见左娴趴在chuáng上睡着了,赶紧用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用很低的声音边说边比划:“她哭了一晚上,刚睡着不久,别吵醒她。”
护士看了她一眼。
路无归又拱手,无声地说:“拜托。”
护士无语地又看了她一眼,走到病chuáng边核对了游清微手腕带上的信息,给游清微量了血压、体温,打上吊瓶,又看了眼路无归,转身走了。
路无归跟做贼似的过去蹑手蹑脚地把病房门关上,她刚把门关到一半,忽然听到嚎啕大哭声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是个老头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哭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跟死了儿子似的伤心。路无归记得那边是重症监护室,猜想可能是哪位病人没了,家属在哭。她看庄晓笙和左娴都被那哭声给吵醒了,顿时没好气地噘着嘴。
庄晓笙坐起来,问:“二丫,你没睡?”
路无归说:“我睡了啊,护士刚才来了,我就醒了。”
哭声突然没了,然后她听到左小镗大喊:“医生,医生……”
路无归探头一看,见到左小镗和乾哥都从一间病房里出来。她愣了下,心说:“他们怎么在那?”然后才想起游老头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她对庄晓笙说一句:“刚才哭的好像是游老头,我去看看。”刚出门就被庄晓笙一把拽住。
庄晓笙说:“你守在这,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