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有助于修身养性,细致到画中的每一根青丝,那都要作画人平心顺气的去完成。婉绣很久没有画了,她就着花房景色描了大致,只是始终不大满意。她端看了两眼,“这画的什么呀?”
一旁研磨的青枝伸长了脖子过来看,“主子是画前面那朵曼珠沙华?明明很好看啊!”
火红色的曼珠沙华身披针形花瓣,耀眼而随意的伸展开,青枝一眼就看出来主子画的是什么。
“好看?”
“嗯,奴才一辈子都画不了这样的。”青枝看得目不转睛,还叫了一侧红珠,“红珠你看是不是?”
这几个宫女都是知夏地下□□,懂得规矩,性情却是留了几分年轻。红珠横了青枝一眼,对婉绣投以最诚挚的仰慕神色,“主子这是看得心境,哪像你啊?就用这一对眼珠子来看。”
“你,”青枝气得鼓了腮帮子,“就你能!”
“你还懂心境?”婉绣有些意外的看着红珠,永和宫的大宫女一个都不肯放出去,底下的二等宫女倒是新新鲜鲜的,几年一换。前一批她才亲自挑了点嫁妆送走,这一批的丫头不过大半年的日子,她见得自然不多。
红珠笑着福身,“奴才本来是不懂的,是知夏姑姑教了。说主子善弄花草,画的一手好丹青,所以让奴才们伺候的时候要用心。千万不要扰了主子清净,免得坏了兴致。”
作画讲究实境、气境、意境和心境。青枝看的是实境,与婉绣刚着手时是差不多的。但是平心而论,婉绣也不觉得自己到了什么心境。
奴才们溜须拍马,婉绣自然受着,“你这丫头会说话,知夏怕是没少带着你疯。”
“主子真厉害,知夏姑姑就是最喜欢红珠,连好吃的都给她留一份。”青枝忍不住地发酸起来。
人的五指尚有长短,更不要说是宫里无亲无故的两个人了。知夏能和红珠投其所好,也不见人和她说什么,足以可见她的心思不坏。当然,青枝也不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