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绣看着那铮亮的后脑瓜,想起那副模样不由想笑。
“好端端的又笑什么?”
婉绣一惊,抓着帕巾生怕没有轻重,“奴才没笑。”
康熙转过身,一手撑在软枕上好整以暇的瞧她,“朕听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她在灯下抿唇笑,气声都听见了。
康熙说的斩钉截铁,婉绣狐疑不已,却也没有反驳,“皇上真是厉害。”
“过来。”未免有人翘起尾巴自顾嘚瑟,康熙也懒得解释示意走到榻前。
康熙的长发已经被先前更衣的宫女擦拭过了,天干气躁的很快干了。婉绣放下帕巾,心里有些紧张,面上也凝重起来。
那副模样,横竖瞧着竟有几分风萧萧易水寒的味道。
康熙觉得自己手又有些发痒,只是婉绣那磨磨蹭蹭的,他气不足又觉得好笑,索性坐了起来转过身子,“你的心意朕明白,既然你愿多留几日,朕自然金口玉言。”
盘腿而坐的瘦削背影,挺拔肩背叫人看了心疼。话如其人,哪怕披头散发也不掩自身风骨。明明该感动,婉绣看着却油然而生一股滑稽。
这大约,是她进宫来最始料未及的慰藉。
婉绣由衷的感谢,“奴才信皇上。”
说罢,婉绣梳发绑辫。她鲜少做这样的事情,生怕辫的不好,动作自然磨蹭了许多。好在慢有慢的好处,至少没有扯痛人,长辫也十分顺滑。
深夜里,梆子声敲了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