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是蕴含着火焰。

等待鱼烤熟的时候,孟欢把灶房里的柴都搬了过来,搬到一旁放着,牵起蔺泊舟走到放置柴火的位置:“没火的时候就添几根柴,好不好?”

蔺泊舟摸到了干燥的柴木:“好。”

孟欢带着他,从门口走到庙座,又走回门:“大概位置夫君记住了吗?熟悉了这个地方,夫君能来回走走,就不会被绊倒了。”

蔺泊舟微垂着头,双眼覆盖着灰黑色的布,修长的手指攥紧孟欢的手,挪动着鞋履。

“到门口了夫君,”孟欢怕他记不住,“我们再来回走一次。”

到神座前的香火柜、即将撞倒时,孟欢刚想叫停,蔺泊舟的衣摆先顿住了,他鞋履刚好抵着香火柜前一个脚印的宽度,不多不少。

“十六步。”蔺泊舟道。

“这么厉害?”孟欢杏眼微微睁大。

他看着蔺泊舟,语调兴奋:“你走一遍就记住了?!”

“嗯。用步数丈量这座屋子,想象成一座纵横交错的棋盘,落子在哪个位置,心里有数,就不会再错了。”

蔺泊舟声调还是虚弱,嗓音微哑。

其实在遇到孟欢之前,他对失明只有抵触和厌嫌,每到眼疾复发时,他宁愿把自己作弄成狼狈不堪的瞎子,尊严尽失,颜面扫地,也不愿意动用头脑去适应盲眼的日子。

哪怕他有自救的方法。

哪怕他走过的路一遍就能记住。

哪怕他很轻松就能成为一个生活无碍的瞎子。

只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害怕也许适应了黑暗,就会被光明永远抛弃。

“夫君,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