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诚昌音色苍老:“臣,无话可说。”

两代臣子,没有寒暄,只有秋后算账,蔺泊舟还算仁慈,没有说出他试图献关的恶臭之举,不至于让他十八层地狱后再万劫不复。

蔺泊舟背过身,下了命令:“押入牢里,审问和他勾结的朝中官僚,签字画押后问斩,人头传示三军。”

处事如此果决。

镇守辽东三十年的毛诚昌,朝廷中无人敢动他,就这样一朝一夕间殒命。

兵部分司署内气氛肃穆,落针可闻。谁也没想到转瞬之间辽东易主,他们也从毛诚昌的兵变成了蔺泊舟的兵。

似乎有短暂的慌乱。不过蔺泊舟回到兵部分司署交付印信,走了流程之后,整座山海关衙门里的人又终于稳定下来了。

深更半夜。

蔺泊舟眉眼流露出倦容:“住的地方呢?”

指挥使朱亥忙道:“王爷,总兵府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

蔺泊舟嗯了一声,移步总兵府。

王府的随军们终于派上了用场,听见命令先他一步过去,收拾出了蔺泊舟住的房间。

孟欢混杂在一群佣人和兵将中,不知道睡哪儿,直到陈安过来引他,温声道:“去伺候王爷吧。”

孟欢走向蔺泊舟住的院子。

气氛和王府不同,门外伫立着持戈的兵将,轮岗上班,铁甲庄严。

院子里种了几株槐树,孟欢进去时,有人烧了一壶热水,正要给蔺泊舟洗脚。

蔺泊舟持着兵书翻阅,看到进门的孟欢眼也没抬,语气冷淡:“换他给本王洗脚,你们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