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说:“改日再奏吧,王爷要休息了。”

可蔺泊舟却拦住他,阖拢眼皮,“说吧。”

锦衣卫抱拳:“崔府大孙少爷崔朗身旁的确有个叫安垂的同伴,这人确实是朱里真人无疑,但他并非草原上的散部,而是辽东总兵毛诚昌的义子。”

“毛诚昌的义子?”蔺泊舟重复。

大宗推行卫所制,军户世袭,毛诚昌家族世世代代镇守在辽东,承担着保卫大宗边疆这一艰巨任务,偶尔才回京述职,还因为世代积累,天高皇帝远,毛诚昌家族隐约成为一方藩镇,过着神仙日子。

“他的义子不应该待在辽东?为什么出现在京城崔府?”陈安满腹不解,转头问蔺泊舟,“再者,如果此人是异族,毛诚昌又为什么要收他为义子呢?”

蔺泊舟脑子里又何尝没开始想这两个问题。

晴空朗朗,蔺泊舟下了马车,站在日光下,身心的紧绷和疲惫感让他精力交瘁,头脑泛起一阵眩晕。

莫名的预感让他晃了几步,眼睛发酸,胸膺内涌起一股狂乱的波澜。

“咳咳——”

蔺泊舟掩着唇,猛地,唇缝中溢出几缕鲜血。

陈安面上血色褪尽:“王爷!”

周围的人无不震惊,连忙跪了下来。

蔺泊舟抬手回绝了陈安的搀扶,感受到指尖凉丝丝的血迹,头脑依然在短暂的眩晕中。

他半闭着眼,唇上沾了血珠,唇色却更显得苍白,说话的声音更是断续至极:“大宗……究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