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的师傅看了她一眼, 道:“不要票, 两毛钱一根。”
毛金兰麻利的掏了钱,没肉的大棒骨是没啥吃头,但拿来炖汤确是一道美味。
因为有了大棒骨, 毛金兰还去不议价的高价区买了一把海带丝回去。
回到家她便把大骨头用刀背拍了一下, 扔进锅里掺上大半锅水,丢进去几片姜便烧大火熬煮。待煮到陈建邦训练回来, 汤也被熬成奶白色了。
她看着时间擀了面条, 面条是用荞麦和面粉混在一起擀成的,有些黑还带着些黑色的小颗粒, 那是荞麦麸。
毛金兰把熬得奶白的汤连着大骨头一起盛出来一部分,剩下的留在锅中,把切好的面条放进去煮,顺手把买来的小白菜苗洗了洗,扔到锅中一起煮, 煮熟后陈建邦也回来了。
他到厨房帮着毛金兰把面条端到桌子上,夫妻俩才刚刚坐上桌,牛兴国抱着牛、安、邦牵着牛大妞怒气冲冲的过来了,牛大妞姐弟俩眼眶红红的,大妞的半边脸到嘴巴都有些肿,毛金兰一看就知道牛大妞被打了,心疼的把牛大妞拉到屋里,用绿药膏给她抹脸。
陈建邦去屋里拿了个凳子让牛兴国坐下:“这是咋的了?”
牛兴国坐到凳子上,放下牛、安、邦,牛、安、邦一改往日乖巧伶俐地模样,乖乖地站在牛兴国的身边,小手紧紧地握着牛兴国的衣摆。
牛兴国又把他拽到怀里抱上:“我回到家,和王梅花说我想送大妞到王李庄的托儿所去上学,像她这样六岁的孩子到托儿所里都上大班了,大班的孩子都交认字了,大妞去正正好。我话才说完,她就把碗扔了,说丫头片子上学干啥,上学没有用,会把小姑娘教野了。
我怎么讲她都不听。我多讲几遍,她伸手就把大妞拉了过去,一巴掌就打在孩子脸上,说都是大妞在我面前瞎胡说,我才这样想的。我去拦着不让她打,他就抓安、邦去打。表情十分凶狠,仿佛这两个孩子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仇人。”
牛兴国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在王梅花来随军之后他接到了母亲让村里人给写来的一封信,信上曾隐晦的提到过王梅花脾气不好,十分暴躁,他没把这话放在心里。
他甚至还觉得他妈这话说过了,在他们那边,女人脾气不好是常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也多了去了,甚至夫妻俩之间打架胜负都是五五开的,可见其民风彪悍到什么程度了。
就连他妈,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见得多好。
屋外的牛兴国还在抱怨,屋内的毛金兰把绿药膏抹在牛大妞的脸上:“你个傻孩子,你妈打你你就不知道躲啊?家属院里这么多人家,你随便往谁家跑都行啊,你妈还敢上别人家打你去啊?”
牛大妞摇摇头:“我不敢,我要是跑了,等我回了家,我还是会被打,而且我要是跑了,弟弟怎么办啊,他有跑不过我妈,我妈会打他的。”
毛金兰被深深地震惊了:“你弟弟也会被打?”
“会,我妈打我消不了气就会打我弟弟,特别是我弟弟小的时候,她就经常打。”牛大妞特别害怕她妈,说起她妈小时候打她弟弟的样子,她深深地打了一个寒颤。
毛金兰把她抱在怀里,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