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赵言,明显是想让他去找夫子,因为夫子对他这般好学求知若渴的学生是偏爱的。

赵言铺开被褥,无奈点头,“好好好,我去,”他正好有这个打算。

无论他们有没有做乡试题的水准,都不妨碍他们试试看。

赵言脱了外衣爬上床,其余人见状停下手里的,熄了灯早早睡了。

今年的考题还没出来,夫子听赵言说想要乡试题,他答应了,直接先将上一回也就是几年前的乡试题整理出来让他们一齐做。这些题目都是夫子根据以往考生谈论而记录下来的。

从夫子手中拿到题,限五日完成,可私下边讨论边做,也可独自做,甚至可以边翻书边做,纯属是让他们当作课外练习。

一日有四五节课,赵言在中途休息时间做题,还未开始做,他便听到了唏嘘叹气声,其中叹气最重的,还要属他旁边的吴瀚。

“难!太难了!”

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翻书声,既然做不下去,那就不要强撑着了,试题是要交给夫子改的,若是抄都抄不好,那就丢自个的脸了。

赵言也坚持了几题,他扫了几眼后面的,不是说题目难,而是现如今的知识储备无法应付这些答案。就好比一支笔,没有墨水是无法写出字来的。

比如此题,‘禹贡’,考的是三江,要从《汉书地理志》着笔,也就是南江、中江、北江,赵言的第一反应也是淞江、浦阳江和钱塘江,他笔下停顿了一会,脑中一闪,想起芜湖也就是中江古河道,又隐约想起某个典故:薛平查黄河道。那么他先前酝酿的答案就作废了。

他果断提笔在素纸上做了个记号,准备课后去藏书楼一逛。

赵言紧接着往后看,心中的小人摇了摇头,也难怪夫子肯让他们开卷做题,也不知夫子当时是以什么心态答应的。

一连五日,藏书楼格外地热闹。

赵言勾出题目中出现的陷阱,以及相关历史典故和涉及当朝政策,五人分工合作去借书。

他想起上回还书时几个大他们两届的师兄怨念的表情,默默道了个歉,但还是果断把书借走了。

五日时间,他们总算是磕磕绊绊地把题目做好了,这让他们真切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学远远不够。

夫子们分开讲题,其中时事内容的又着重讲述,绝大部分人都是囿于书中学识理论,缺少实践的。

赵言这方面倒是比他们要擅长一些,不过他也知道远远不足。他所知道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要补习这方面知识,只逛藏书楼是不够的。学生未请假不能任意出去,赵言只能想着往后有机会去探寻。

只是很快,这机会来了。

府学中请来两位大儒,两位都是府城本地人士,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愿意来。

两位大儒都是给即将要上乡试考场的师兄‘补课’的,他们教的都是经世致用之学或当朝时事政策。

夫子并未禁止他们这些小师弟去听课,于是赵言便厚着脸皮去了,他这个举动,导致又有了跟风的。

前三日,是一个对儒学中齐国治平的道理研究透彻老者在授课,赵言获益匪浅,带的纸张记满了大半,直到第三日,是个方脸个高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