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是在城楼上找到自家父亲的。要不是那身盔甲,他差点没把人认出来。
严世侯满身鲜血,满脸的血污,胡子把脸都遮住了,血把胡子都粘在了一起,眼里全是通红的血丝,浑身煞气腾腾。
父子俩互视一眼,谁都没说话,直到城楼上再没一个活着的敌人,才停下来。
严世侯问,“攻克怀城了?伤亡怎么样?”
严冽憋了下,说:“没……没死人。”怕太刺激他爹,没把那句十一个公侯的家眷全拿下了说出来。
严世侯愣了下,又感慨了句,“甚好。”他甩甩手上的血,状似不经意地问:“对方降了?”烟水城和风啸城都还在,怀城没到降的那一步。至少,还可以退走烟水。
严冽说:“是攻……攻克的城。”他索性把怎么拿下的那几座城告诉了严世侯。
严世侯看看这石头垒砌的城墙,无话可说。
因为潮湿,墙上都是青苔。烟水城,雾如烟,常年水雾,潮!攀绳子爬城墙,上去多少人都得摔死。攻城是从下往上攻,攻得极是艰难,城门是他用尸体堆到破开的。
裴三郎和孙大才领二千人就能攻下来的城,虔公拖住不攻,把他耗在烟水城跟怀公死磕。他如果撤兵绕城,到那边会跟虔公对上,这边怀公又会趁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