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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帝顿了半响才消化掉这个消息,登时怒意如山洪暴发,“你,你这个篡位逆子,竟敢擅拟矫诏!!”

他又急又怒,身躯僵硬,手又颤抖起来了,一边脸抽搐着,声音开始含混听不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破口大骂,“王瑞珩呢?让王瑞珩滚过来,这是矫诏!矫诏!!”

昌平帝猛烈挣扎半响,险些摔下龙榻,高煦伸手扶住,眼前人竭嘶底里得狰狞,他眸底到底有些许复杂之色。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是敬仰崇拜自己的父皇的,认为父皇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濡慕之情一点不少。

很可惜,渐渐长大些,他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再然后,母后薨了,他成了年幼孤立无援的太子,继后虎视眈眈,想方设法让亲子取而代之,父皇只冷眼旁观。

他敢肯定,若他大意一瞬,他父皇绝对不会施以援手,宫中早夭没能序齿的皇子,多得去了,嫡长子也没多了不起。

这般挣扎辗转长大,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高煦眼底复杂情绪一闪而逝,顷刻不见,万幸他现在有妻儿,新的家人已温暖了他的心,让干涸已久的心田得到彻底滋润。

他只需要守护好心尖子上的柔软即可。

高煦扯过锦被,盖在拼命挣扎的昌平帝身上,站直身躯,“父皇,御医多次禀报,您这病情需要一个清幽的养病环境。”

“儿臣已于诸臣提议中,圈定了京郊西山行宫,如今行宫已在仔细修葺,很快父皇就能移驾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