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真的像个没有城府的孩子一样问那人“你到底想如何折磨于我”时,那人幼童似的清澈的漂亮眼眸里泛起来的无措竟让他有些悔意。
这种对于自己来说近乎陌生的情绪出现时,刘彻只觉得像是被侵犯了领地威严的兽——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有人能干涉他的情绪。
直到那人说要让他成为天下之主,他才重新定下心神——这才对,想要借助自己的身份谋夺皇位,这才是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该有的心机与谋算——而不是什么可笑的虚伪的善意。
——他忽视了这一刻自己心里升腾起的不甘与失望,那不会是他的情绪。
于是他顺从那人的意思,随他所谓的“哥哥”一起回了馆陶公主的宫里。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一世的陈阿娇,他的哥哥,哪里有半点要篡位的心机与志向?
从第一天晚上他的哥哥拒绝了那随从的提议,把他拖到了自己的榻上毫无防备地窝在一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进入睡眠状态时,刘彻就觉得自己前世的认知被挑战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有谋权篡位的心眼?那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回他的馆陶宫里去?
直到那些宫女隐晦的指指点点提醒了他,他站在铜镜前冷笑着端详着自己的眉目,确实是有几分娈童的姿容——原来他的好哥哥真的是对那大皇子刘荣不死心又碰不得,只能寻个代替品来寄托——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哥哥对他的那些照顾那些贴心,全是冲着旁人去的——!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火气,连前世都少有的怒意让他恨不得拿起什么利器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划下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