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正含笑看着他,闻言眸子里冷了几分,不咸不淡道:“夏太守谨小慎微,此事就算借他十个胆子,怕是也做不出来。”
司马嵘点了点头,又问:“那名刺客审出来了么?”
“已交由裴亮处理,他此时正在外面候着,应当已经问出些什么了。”王述之将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来,扔进盆中,又拿了一件厚实的衣裳给他披上,在他颈间掖了掖。
司马嵘陷入沉思,一时并未注意他的举止,蹙眉沉吟道:“幕后主使怕是与夏太守不无关系,丞相此行并未大张旗鼓,对方却在游湖上大做文章,想来是早就预谋好了。”
王述之噙着笑直直盯着他,半晌未吱声,见他疑惑地看过来,忍不住抬手在他额头敲了敲:“想不到你竟生了个劳碌命。他们在湖中行刺,必是准备打着意外的幌子掩盖过去,不过既然我还好好活着,他们便做不成戏了。眼下你受了伤,好好养着便是,不必想太多。”
司马嵘应了声是,却垂眸不语,显然是又陷入沉思。
王述之轻叹一声,笑起来,倾身靠过去,抬手摸上他鬓角,细细摩挲着,低声道:“刚来府中时,你可是连我饥寒饱暖都不放在心上的……”
司马嵘不自在偏头,想要避开,下一刻却让他两只手捧住了脸,动弹不得,面色一僵。
王述之接着道:“如今,你却为我挡刀,那刀若是再扎深一些……”
“丞相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替丞相挡刀是应当的。”司马嵘迅速截断他的话。
王述之恍若未闻,长长叹息一声,自顾自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