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秀不由自主就联想到自己身上去。
她从没听家人或者太后提起过这个姑姑,所以才会对司马煜有些小女儿情怀。在父母问起她中意的儿郎时说,“太子最佳”。
——她的眼里,司马煜纵情、恣意,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正是她最艳羡的活法。但他也不是没心没肺的。
她还记得自己躲着人笑到岔气时,他就坐在树上好奇的看着她。在她倍觉丢人,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说:“你笑起来也很可爱嘛。”她以为他会将这事当笑话说给人听,他却像个君子般替她遮掩了。
她无知,她小女儿心态,她对太子怦然心动。但她的父母和太后会不知道皇后跟庾家的过节吗?为什么都没人提点她。
此刻再想到她居然无知的等了一整年,就越发觉得是自取其辱。
庾秀死活都不肯再嫁给司马煜了。
然而也不是谁家都跟阿狸爹一个想法。尤其是太子的妻族日后摆明了能执掌权柄时,能争的还是想争一争。
庾秀先是闹别扭,后来就真的抑郁成疾了。
她久不入宫,太后猜到了原委,终于也替她说了句话,“这丫头是知进退的。”她阿翁庾明也对她父母说,“比你们都聪明。”
她父母知道此事不可为了,终于不再逼她。
转眼就是昭明十九年的秋天。阿狸过了十四岁生日。谢涟在京口也待满了三年。
他当年跟着兄长去京口,一来为了历练,二来也有避开建邺城络绎不绝的说媒人的意思——拒绝一两桩亲事,人家知道你是在挑。拒绝八桩十桩,还没挑出中意的来,那就是在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