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由昼入夜,草原却像是从炎夏直接步入了寒冬,冷的说话都会呼出白雾。低矮的坯房虽能阻隔住冷风,但寒意从脚下渗进来,让人全身都僵硬。
他和邵敏下午的时候才到达,随即帖木儿便被宣去了王庭乌尔坚。
虽留了两个婢女给他使唤,但那两人看邵敏的眼神里颇多鄙薄。又总有意无意的往元清身上蹭。元清心中厌烦,便将她们赶了出去。
他将毡子全部给邵敏裹上,试了试她颈上脉搏。目光平静无波。
他虽从小过得苦,却并不曾真做过穷苦孩子的活计,对引火炊爨一窍不通。
幸而隔壁屋里住了个老姆妈,他便带了肉米去求教。
老姆妈听说是他要做饭,吃了一惊,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却还是动手帮他做好了送去。言语不通,元清完全听不懂,便不计较。谢过她后,端了进屋。
他照旧先将奶羹喂给邵敏,而后才回去吃已经凉透的肉抓饭。
邵敏就像那个蓝眼少年说过的那般,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但是容颜如生,连皮肤也和常人一般柔软细腻。元清总觉得她还是活着的。
心里却不敢奢望。
半夜的时候,外面马蹄声响,帖木儿从王庭回来。
他说会顺便帮邵敏带了解药来,因此元清一直在房中等着。
但直到天亮帖木儿也没有来。
其实在路上这三天,元清便能感觉到帖木儿在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