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吕明这么一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恨不能马上赶到元清身边。
她没乘坐舆辇,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喘息。打起暖帘进了内室,只见里面跪了一地人,太监宫女大臣都有。元清倚在床上咳嗽着,脸色白的纸一般。
邵敏顾不得避讳,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给他顺着气,对下面的人道:“皇上累了,各位大人先回吧。”
那些红袍乌纱帽的内阁大臣的都不应声,依旧是跪着。
邵敏从铃音手上接过药汤,试了试温度,对元清说:“皇上,吃药吧。”
元清一抬手便把药碗打落在地上,“朕病死了不是更好!”
底下一群人磕头如捣蒜,邵敏见他还有力气发脾气,先放下一半心,对铃音道:“让御药房重煎一碗药来。”
铃音逃一般的去了。邵敏用手绢擦掉溅在手上的药汁,默默的也起身跪下去。
元清见邵敏跪了,不由就有些心虚,看她手背上被烫得紫红,又心疼不已。但他心里的郁卒愤懑也不是假的,便强撑着不说话。
他不说话,邵敏却不想干跪着——她本来以为自己很幸运,至少不用见人就磕头,但元清连别人想他死这种狠话都说出来了,她自然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皇上病虚,不适动怒。若心里不舒坦,就责罚臣妾,不要跟自己置气。”
元清听邵敏又自称“臣妾”了,知道她着意疏远,心里便闷闷的委屈难过起来。
嘴上却依旧别扭着:“皇后是太傅亲自教导出来的,最得体不过,从来不犯过错,朕为什么要罚你?”
邵敏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果然又是因为邵博心中积怨。这本是既定史实,因此往日里她并不以为意,今天却有些烦闷——元清像是刻意在提醒她,皇后日后命运惨淡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