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在院子里,男人与生俱来的领地意识感驱使着他们和平不起来。
当然,这是沈先生先入为主了。
章郁云鲜少这样拧巴,他这个人极为好面子,哪怕里子不光彩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今天,他徒然发现,嗯哼,有时面子上窄巴点,也挺有趣,起码真实。
真实的下半场就是,沈阅川在酒桌上兜不住了。
换句话说,他酒量太浅。
几杯下肚,上头不清楚,反正上脸得很。人还特爱逞强,先头端架子说不喝,下场来了,又轻易磨不开颜面上岸去。
从头至尾,章郁云没强人所难,不过是把沈先生敬他的酒还与对方罢了。
偏他还出错了。或者,他这么一杯杯追,太不厚道了。
梁京暗中恨一眼章郁云,后者停箸,事不关己貌。
总之,他们都得自己应得的。
一场宴席,索然无味地到了最后关头。就此,章郁云才正式和梁老太太言明,稍后,他得提前走了,晚上他还有外差,出国几天,容他回去歇几个小时。
哎呀。老太太一听,着实自责。郁云,你晚上要上飞机,为什么不早些说呀,喝多了误了你正经事多不好。
“无妨。我心里有数得很。今日多谢老太太款待了。”
说时,他手机响了,秦晋已经到了,在外面。
章郁云就此要先告辞,爷爷不和他一起走。老太太要他吃点饭再走,喝了那些多的酒,菜也没吃几口,不行喝碗汤也是好的。
“圆圆,去盛碗汤给郁云哥哥。”
煲了好些时长的虫草水鸭汤,喝些也好解解酒。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催圆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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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厨房,从砂锅里盛汤出来,汤还没调味,她手忙脚乱地给碗里搁盐,本来小心翼翼斟酌分量的。
没留心后面有人进来,“我自己来吧。”
啊……,梁京手一抖,小匙里的盐全冲进了碗里。
章郁云真要走了,回去歇晌是托词,他下午和秦晋要去谈那块竞拍地的事。
这事耽搁不到他从纽约回来。
进来自己盛汤也是托词,他只想问问她,干嘛那么护着那位沈先生,他又不是小孩。
当然,这话明显是酒话,不说也罢。
厨房里开着南窗,这里也没冷气,不大的开间里因着忙完一顿中午饭,料理台上、地上码着好些餐盘、瓜果蔬菜,能落脚的余地并没多少。热风捎着粘稠的懊糟灌进来,围困着二人。梁京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脸烧红了一般。
章郁云管她要他的汤。
在她身后的料理台上,他伸手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