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关写意,害关望亭没了工作,她多少有点看在眼里。
先前还说断舍离,直到梁京知道了章郁云因她担上那么大的资金风险,她才明白,难断的。就像走钢索的人,一环套一环,你每一步的脚下,都牵连着身后的无数步。
“够了!”她踅回身来,“是想报警还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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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架下来回城,进市区的时候,章郁云醒些酒气,拨正腕表,九点过一刻。
司机见章总人在黑暗里坐起身,忙问他,“您好些了?”
“嗯。”后座上的人,勉力撑起身,拧开一瓶矿泉水,稍稍口渴地灌了几口。
晏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后者还在酒桌上,老二口吻很急,要大哥天大的生意都放放罢,“父亲不好。”
章郁云在席口上,面上依旧无可挑剔的从容色,抄起二钱小杯,酒潮了潮唇边,仰头烈烈地吞服下去。
酬酢再行进了半个小时,章郁云以公司总部临时起变卦,得即刻改行程回S城讬言,三巡酒没打马虎,只是急急压缩了他消受的时间。
留许还业善后,许陪章出来的时候,问什么情况?
章郁云脱了西装外套,“章熹年,心源性晕厥,这次我得回去一趟。”
“好,随时联系。”许还业不比秦晋,这厮越难捱的关口,越数落人,大抵也是知道章郁云的心结在哪里,才敢浑话几句,“孝不孝放旁边,真出点闪失,哀思还是要尽一尽的。”
“离冬至还有多久?”章郁云不打紧地随口问。
还有个把个月呢。
车子来接他的时候,他一身酒气钻进车里,人是瘫着的,不省人事的迷离口吻,关照司机,紧快地开。
两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全程卡在超速的越境点内,起码回到城内了。眼下路况有些堵,章郁云揉揉太阳穴,给梁京拨电话,一直到系统语音提示对方无人接听,他才收线了。
起初没当回事,想着她可能一时没看手机,或者在老太太那儿,或者洗澡磨磨蹭蹭。
他暂时没闲心去想她,父亲那头,他确实得到场。
等车子越过交通淤塞,安全抵达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章郁云进特护病房的时候,会到晏云,第一句话是,“情况如何?”
再一句:“通知爷爷了嘛?”
傅安安第一时间通知晏云的。用过晚餐后,你爸爸说想泡个澡,你知道的,他那个身体,如今过高的温汤都不能够的。
好在一切都还好,入睡前,药也是按时吃的。
等傅安安在洗漱回来,人就不省了。
眼下还是没醒过来,今晚是度危期。
章郁云一面听着细枝末节,一面在傅安安面前踱步,他消声片刻,“晚饭吃了些什么,药又在哪里?”他的问话没有主语,声音也透露着十足的耐人寻味。
晏云属于职业病范畴,没听出玄机,给大哥解释,我都问过了,饮食和药物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