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樾推了推自己的墨镜,睁眼说瞎话:“抱歉,刚想到个笑话,没忍住。”

被吴樾一搅合,季屿提起的那点勇气散了。

他又侧身坐到一边,托着脸看向车窗外了。

季榆迟抬眸,跟后视镜看向他的吴樾视线交汇了下。

明显,季榆迟目光很冷。

吴樾心虚,避开视线,揉了下鼻子。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车子抵达郁家后,三人行色匆匆往书房走,季屿抢在季榆迟进门前拉住了他的衣角。

季榆迟停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有话跟你说。”季屿神情低落。

季榆迟的视线落在他牵着的衣角上,示意吴樾跟王成先去书房。

两人走了,书房门也被王成知趣地关了。

他才回头问:“什么事?”

季屿其实想走远点的,他怕谈话被书房里的人听见了,但见季榆迟没有挪步的意思,也放弃了。

书房外的走廊上,两人一高一矮地站着。

季屿松开了季榆迟的衣角,垂着头,很颓败的模样,跟在舞台上自信、闪光的他大相径庭。

像是被雨打过的花,蔫蔫的。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极其小声地嘟囔:“榆迟哥哥,我到底要弥补多久,你才能开心啊?”

他已经很努力了,怎么还是哄不好季榆迟啊。

他真的受不了季榆迟对他冷淡了。

说到最后,季屿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可怜兮兮的。

季榆迟见不得季屿这样,心早就软了,但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没松口。

“没耐心了?”他语气冷漠地问,“还是想通了,要走了?”

不是!

他没有没耐心,更没想走,季屿赶紧抬头想否认,却又见季榆迟目光冷冷地追着说:“对,你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想走就走吧。”

明明是钓鱼,季榆迟问话的一瞬,心脏还是疼了。

密密扎扎的,针戳一般,绵长细密。

看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但扪心自问,他真的能掌握吗?

不能的。

季屿是跟他表白了,但他不清楚这份感情有多深,有多重。

是同情多些,感动多些,还是爱情多些。

是一时兴起多些,还是可以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