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卿抿着干燥苍白的唇,蹙眉拭去他鬓边沁出的汗,脸色比刚才在岩洞中更加惨淡了些,呼吸也显得细弱而急促。
他自己心中也隐约觉得不安,虽说之前在突破幻境的时候受了内伤,但他毕竟是名七等巅峰元力者,元力积淀非同小可,尽管大量失血,短时间内支撑也理当不成问题。
可现在只是攀爬了一小段山路的功夫,眼前就一阵阵地发黑,胸口憋闷喘不上气,分明周身依旧高温难耐,寒意却从身体深处一股股往上窜。
难道,这幻境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危机不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再做这种割腕取血的傻事么?”陈茗一把攥紧他的手指,感觉到对方益发冰凉的体温,心底深处不可遏止地泛起仓皇不安,“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卿卿,拜托你多考虑考虑自己,不必顾虑我太多。”
说不上为什么,即使紧紧握着骆华卿的手,与他相距咫尺耳语温存,自己却依旧被某种即将失去他的极致恐慌所支配着,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被生生忽略,而疏忽的刹那,就是永恒的离殇。
“我没事,不过是打斗时受的些暗伤,你陪在我身边,就立刻好了大半。”
骆华卿笑眼弯弯地回握住他的手掌,强自按捺下体内的不适感。短短几日他与陈茗数次相聚又分离,如今好不容易能携手同行,即使前路再是艰难困苦,他也绝不愿再放开那人的手。
他们在原地歇息了片刻,继续沿着逼仄的山路往上爬,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甜腥的味道,只不过掩藏在灼人的高温中,不仔细感受无法觉察。
“黑皮哥说过,幻境的灵窍点周围往往会设置大量障碍,”胸口陡然一阵绞痛袭来,骆华卿的脸色白了白,话音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刹,“……唔,极地雪域的灵窍点附近聚集着大量泥俑,而放眼这赤焰炼狱,只怕就是山顶这一段难以逾越的天堑了吧。”
陈茗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方的山壁变得光滑如镜,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突出的石块可以借力。且两边的石壁越往上延伸,彼此之间的距离就越狭窄,顶端通向外界的空间更是被挤压得只剩下一线,能否容纳两人通过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