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斐这么一动,发现自己整个人并没有躺了几天的黏腻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里衣,是换过的,再凑到自己肩膀上闻了闻,还带着干爽的馨香?
看来自己昏迷的日子里,底下的人照顾得还算细致。
只是为什么会昏迷?她只记得自己只是睡着做了个梦,没想到竞是过了几天?
正纳闷着,关序亭推开门跑了进来,他动作匆忙,难得少了平时彬彬有礼的仪态,他三步并作两步疾行到邱若斐面前。
“夫人,你可算醒了。”关序亭坐到床边,拉住邱若斐露在被上的手,握得紧紧的。
短短一句话,却是如释重负般的语气。
邱若斐还是觉得无力虚脱,她想反握住关序亭的手,试着使了点劲却效果甚微,便任由关序亭握着。
桌上点了好多盏灯,把卧房照得亮堂堂的,其中一盏似乎快燃尽了,忽闪地灭了一下。
邱若斐把视线移过去,又望向窗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在夜晚。
“咳!咳咳咳!”邱若斐刚想说话,却连着咳了几声,喉间有股热流涌上口腔,她登时就想压回去,然而恶心感战胜了仅存的理智,她在嘴巴不自觉张开时就已察觉出不对,关键时刻头一偏,往床边的地上吐出了一口浓稠的瘀血。
衣昙正好去打了热水进来,赶忙把茶壶里的热水倒了些在洗漱盆里,打湿了帕子拧干,就要走过来给邱若斐擦拭。
关序亭顺手接过帕子,移到邱若斐嘴边帮她擦干净嘴边的血渍,再递回去给衣昙,顺便问道:“大夫可有过来?你把地上的秽物用帕子包起来,待会儿给大夫看看是何情况。”
“是。”衣昙应下。
邱若斐咳完之后,心脏跳动的速度莫名加快了不少,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缓缓喘着气。
嘴里还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感到非常不适,“水...”邱若斐用沙哑的喉咙喊了声。
关序亭反应过来,赶紧去接了水给她漱口,又重新倒了杯温热适中的水给她喝下。
温水淌过喉咙到达胃里,邱若斐终于觉得好受了些,她靠在床头,这才仔细看了看关序亭。
关序亭脸色不佳,虽衣着依旧整洁,但眼里满是疲色,唇边的胡渣微显,也不如平日里刮得干净,此时见邱若斐看向自己,关序亭也沉沉地回望过去。
在邱若斐醒过来之前,他攒了许多话想跟邱若斐说,然而现下邱若斐好不容易醒了,他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
主街济世堂的大夫来得甚快,他先是给邱若斐望闻问切一番,又查看了邱若斐吐出的血块,才说道:“人既是醒了,说明已无大碍。只消好好养着便是。”
“那这咳出来的秽物?”关序亭问道。
“不过是心中郁结,吐出来就好了。我再开几服药,照着药方服用完,也就能痊愈得差不多了。”
关序亭叫了人随老大夫回去取药,屋里又只剩下他和邱若斐两人。
邱若斐总觉得这大夫的诊断有些敷衍了事,衣昙不是说自己昏迷时来了好些个大夫么?怎的醒了却只剩一个在看?
她想不明白,干脆问关序亭:“夫君,不用再找别的大夫看看?”
“先前是为夫过于紧张,把人都往家里请,结果几位大夫意见相左,闹了些不愉快,便只留下了济世堂这一位沈大夫。”关序亭说着还有些惭愧,头稍稍低下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