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歇了口气:“娘娘山后面的温池,她说身上全是烧烤味,想洗一洗。”

骆邵虞面色松了松:“哪个温池,带路。”

“是,”祁天应道:“陛下还是先穿件衣服。”见骆邵虞不耐烦地要拒绝,他连忙道:“皇上寒夜只着寝衣去见娘娘,只怕娘娘会怪陛下。”

骆邵虞吐了口气,扯了件斗篷披在身上:“快走。”

祁天低头跟在陛下身后,无声地啧了啧。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物降一物。

祁天给骆邵虞低声指着路,两人没带什么侍从,行色匆匆地走在夜色里。拐过一道弯,一块巨大的山石下祁天停住了:“陛下,前面就是那温池了,只有一条小路,微臣不便前去——”

骆邵虞摆摆手:“你在这等着。”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步子越来越快,迈地越来越大。

祁天看着陛下的背影,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在寒风呼啸中揣着手,可怜兮兮地吸鼻子,他怎么就没想起来给自己拿一件披风呢。

烟雾缭绕,热气蒸腾。

骆邵虞拨开水雾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滴答滴答的落水声。

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是那天的梦!雪白手腕的狰狞伤口,被染得鲜红的浴池,放肆猖狂的笑声

骆邵虞的心猛地揪起来,“砰砰”地跳动着,他狠狠地咬紧牙关往里走,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