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夏不由得回忆起他在台阁上俯视行刑人的淡漠眼神,他们奋力挣扎,血肉模糊成一片,他却好像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玩意一般,薄凉地不可思议。

甘夏哆嗦着嘴唇,纤长的睫毛垂着轻颤,如蝴蝶振翅:“我、我没有,夫君,我怎么可能怕你呢?你是我的夫君啊。”

骆邵虞垂着头看她,甘夏撇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没有人说话,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须臾,骆邵虞忽然笑了,他松松揽着女人的腰,屈指刮刮她白嫩的脸蛋:“团团说的可是真的?真不怕朕?”

甘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握着拳头狠狠杵在床上,克制自己不再发抖,她扬起头,直直看进骆邵虞漆黑的眸子里:“不、不怕,我不骗你,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看着骆邵虞的眼神是很陌生的,她的眼睛澄澈透亮,里面的情绪即便是努力隐藏也避无可避。

那是骆邵虞最熟悉的情绪。

畏惧。

……小骗子。

骆邵虞将她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眸子好像深渊一样幽深,嘴角却勾起来,笑得温柔:“朕可不信,团团的胆子这么大的吗?”

甘夏呼吸一滞,然后被男人戳了戳脸蛋,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宠溺:“团团要怎么让朕相信呢?”

甘夏咬咬嘴唇,跪坐起来,双手揽上骆邵虞的脖子,凑上去轻吻他的嘴唇。

没有像往常一样闹着玩似的在他脸上乱啃一通,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便撤了回去。

快得好像是幻觉。

骆邵虞抚上嘴唇,低头看她。

怀里人垂着雪白的脖颈,皮肤白皙嫩滑,圆润的耳珠上不带任何装饰。

甘夏特别怕疼,幼时有父兄疼着,便没有穿耳洞,后来进了宫,他更舍不得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