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韩侍郎的邀请的时候,薛慕仪还在紫宸殿伺弄那株梅花,不知道齐子渊用的什么法子,那株梅花好几天了都不见枯萎,香气沁人。
不过,薛慕仪感觉到,自己病恹恹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二,自从上次贺朝羽来紫宸殿和自己不欢而散后,他便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紫宸殿无比冷清,除了栀禾以外,贺朝羽把她其他的太监宫女都撤了,薛慕仪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就是只笼中鸟。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贺朝羽走了进来,看着小皇帝在窗前发呆,纤细的手指百无聊赖地点上了绿萼,他心底不自觉冷笑。
上次他进来,她就在拨弄这株梅花,这次也是,看不出来,她这么有雅兴么?
“陛下。”
清冷的声音让薛慕仪心底一跳,她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开口,“什么事?”
眼神不自觉落到他身上,她看到,他今日没再穿那身天青色的曳撒,反而穿了墨色的常服,本就冷白的皮肤越发欺霜赛雪。
简直像个冰雕的人。
她心底不屑地偷偷骂他,死兔崽子,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贺朝羽漆黑的眼一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长腿一跨,迈了过来,“陛下,韩侍郎想邀请你去他府上赴宴,陛下意下如何?”
他一副和她商量的语气,薛慕仪却知道,她必须的去,不然贺朝羽根本不会来这里和他说这件事,她答,“韩侍郎一番盛情,孤自然不能拂了他的意。”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见她不甚熟稔地自称孤,贺朝羽忍不住笑了笑,“既然如此,请陛下更衣吧,臣同陛下一起去赴宴。”
薛慕仪点了点头,很快就换好了一身常服,两人乘着轿辇从西华门出了皇宫,径直朝着韩府而去。
一踏进韩府,韩侍郎便迎了过来,行礼道:“参见陛下。”薛慕仪温声道:“爱卿不必多礼,本就是寻常家宴,不必拘泥于君臣之别。”
府内早就备好了宴席迎接薛慕仪的到来,只是,看到和她一起过来的贺朝羽,他顿时有些惶恐,“督公,您怎么也来了?”
贺朝羽随意道:“陛下甚少参加大臣的饮宴,怕自己礼数拿捏不准,便吩咐臣一同前来,好时时照拂陛下。”
“如此,辛苦督公了。”韩侍郎脸色有些白,心底却犯了嘀咕,贺朝羽会来这里,绝对是有事情。
应该是和贞儿有关吧。